小鹿很平和,小鹿在画画。  “小鹿?”

    唐邑辞敲门,里面没传出任何声音,他等了一会儿,又敲了一下,依旧没人应。

    他深呼一口气,转开门把,“我进来了。”

    走进去,空空荡荡,鹿月漫的房间出乎意料地简约,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物,书架堆得满满的,唐邑辞一眼扫过去,发现很多是她之前在医院看的书。

    书桌上的学习资料摆放得很整齐,一本数学练习册摊开,唐邑辞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,刚好做完一套题,旁边的草稿纸只写了两个数字。

    家里的房间都是套间,卧室会配套浴室、书房和阳台,没在卧室跟书房找到人,那就只剩下阳台了,他转身走向阳台。

    落地窗的窗帘遮盖了光线,使得整个房间都暗沉沉的,没有模型,没有玩偶,看不见任何一点装饰,又安静地过分。

    唐邑辞突然在想,是不是该拉着她去逛一逛,好歹买一点装饰物,增添一点人气。

    走近阳台,窗外正好吹来一阵带着热气的风,蓝白色的窗帘如海浪一般高高扬起,扑到唐邑辞身上,盖住了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他手忙脚乱掀开窗帘,可风越来越大,连带着窗帘也飘得高低不定,依稀间有灿烂的阳光照入他的眼睛,过强的光线让他条件反射地眯起了眼睛,似乎整个世界也变得模糊而虚幻。

    在那一片模糊中,他看见了鹿月漫。

    唐邑辞后退一步,大片大片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,热度升高,他依旧没适应光线,眯着眼往声音的方向看去。

    白光几乎虚化了边缘,鹿月漫站在那,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。

    明明是大热天,他却瞬间觉得浑身冰冷。

    耳边似乎响起轮船鸣笛的轰鸣声,震得他什么也听不见。

    下意识地往前跨一步,风呼啦呼啦地吹起窗帘,铺天盖地地拦住了他前进的步伐。

    等他再次睁开眼,猝不及防地装进了一片深黑色,心跳漏了一拍。

    她的眼瞳是极黑的,像是化不开的稠墨,有种超乎日常的异样美,睫翼因微风而微微颤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