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，季沂也在网上看过慈善晚宴的报道。
对于高彦这个贵人难得的出席，只有简短的一两句提及，没有流出任何视频和照片。
与宴会上高彦是最受欢迎的主角待遇截然相反。并非媒体不给面子，而是高家对家族形象颇为看重，对媒体的掌控力度很大。
高家一直秉承低调的原则，但是家族背景及商业原因，他们又都时刻被关注。
季家和有底蕴的高家不同，季家当年算是暴发户起家。
暴发户在稳定且持续地有钱后，都会走过一条必经之路，费尽心思加强对后代的文化教育，力求争取做人上人上人。
但据季沂的经历观察得出结论，季家人虽然恨不得用文化把自己武装起来，实际上骨子里的低俗依然顽固地屹立不倒。
当季沂接到父亲的电话，让他给高彦吹枕边风，尽快促成两家的合作时，他的厌恶就像板块撞击而成的山脉，平地突起，直冲天际。
他忍耐着，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说：“商业合作从来不是一蹴而就，高彦既然答应过就不会食言。不过话说回来，你们是不是也应该拿出诚意？希望你没有忘记这是‘合作’。”
季父听得相当不舒服：“才结婚几天，就胳膊往外拐了？你站在哪一边的？”
季沂皱起眉，将手里的圆珠笔戳在桌面，“跟我站在那边无关，我只是以客观的角度分析问题。合作讲求互为互利，你做生意，应该比我懂，高家的人也懂。”
季父好一阵没说话，笑了几声：“你比以前会说话多了，娱乐圈没少锻炼你，如果你聪明得早一点，我也不用把你哥接回来。”
这话有够难听。
季沂没有接季父的话，他把笔插回笔筒，往后靠在椅子里，“下个月……”
“下个月什么？”
天黑得很快，外面的黑暗像一张巨网，捕获了光亮。
书房里的摆设在晦暗下难以辨清，门边半人高的柜子上，漆器花瓶插了几株山茶花，本来淡雅的色相于昏暗中略显张扬。
“没什么。”他没有等父亲说什么，就挂了电话，不愿继续听到对方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