萱儿掐着腰，颐指气使：“，给我去把锅刷出来。”
柳青叹了一口气，跳下马车，提上鞋，抱着锅，向着溪边走去。
萱儿将一块皂角丢过去：“好好洗洗的脏手！”
柳青接过皂角，嘴上不服输：“老子最恨当年没学毒啊！”
刷完锅，柳青看到小太监将车上的面粉取出来，小宫女挽起袖子，向锅里面放入面粉，倒上水：“那个谁，去把火升起来，架上铁锅，我要烙大饼。”
“我有名字好不好！哼，若是在巅峰，看柳大爷不打得满地找牙。”柳青嘟嘟囔囔去生火。
小宫女手脚麻利和好面团，从大面团上撕下一块小面团，在双手之间两个来回，涂上辅料，撒上芝麻，一张油滋滋、亮晶晶的芝麻饼便做好了。
余庆和柳青蹲在一旁，掌握着火候，像两只听话的哈巴狗。
不一会儿锅里飘起了诱人的香气，柳青收收口水，赞叹一声：“真香啊。”
余庆斜眼冷哼一声，再扭头冲着萱儿灿烂一笑，竖起一根大母手指头。
柳青还本存着捣乱的心思，又心疼害怕糟蹋了好东西，放下捣乱的心，一张脸格外严肃，小心翼翼添着柴火，他突然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口气：“我先声明，以下纯属探讨，没有一点贬低们英明神武皇帝陛下的意思，一路行来，接触久了，我实在想不明白，们俩怎么对们的皇帝陛下如此忠心？他可是没有一点帝王风度。”
“余公公，给我坐下，能不能学会点耐心，我都不好意思说，一言不合就瞪眼出手，我都说了，是探讨，是探讨，学术层面的探讨，瞧瞧，一副杀人的样子，这样不好，快点坐下，火都快被的杀气扑灭了。”柳青继续有条不紊得添加柴火。
余庆重重冷哼一声，坐了下去，平日里嘴笨手拙的小太监突然想和柳青讲道理：“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。柳青，不妨实话告诉，我余庆忠于陛下，是因为陛下是个好人。”
柳青藐视冷哼，十分不屑，好人？好人能当饭吃？好人能成就帝王霸业？好人算个屁，嗯，就是个屁。
“今天我不打，也不用冷哼藐视，陛下的确是个好人。远了不说，就以为例子，草原江湖趁着祭孔大典入宫，柳青跟随，算是抛头颅洒热血，对得起草原大汗，如今被留在中原，硕大个草原可曾顾及过的死活？没有，他们没有派人来和谈，赎回去，也未曾有人来营救，成了他们一颗丢弃的棋子。”余庆的话语直刺柳青内心，让这位草原才俊愤怒，浑身上下的铁钉微微而动，隐隐有气息升腾，恍若实质。
余庆挪了挪身子，刚好挡在萱儿和柳青之间：“天下的聪明人太多，偶尔需要一个人们眼中的笨人。时常说陛下笨，我做奴才的有时候都觉得陛下笨，不过记住了，陛下是个好人。小王爷被匈奴掳去，陛下孤身范险，不惜己身，拼着性命不要，也要救回小王爷。丁一命送孔道佛之手，陛下下了两道以后史书之上必定被骂的草率圣旨，帝王名声不要，也要和孔道佛决一生死，这都是为了什么？这是因为陛下太笨，陛下要得不是青史留名、宏图伟志，陛下要得是死去的人能死得瞑目，要得是问心无愧。再看们草原人，一个个自称草原狼，凶猛无畏，其实再也没有比们更狡猾懦弱之人。哼，不用我说，可以自己想想，郝连流水和郝连勃勃回归草原之后，再加上稽粥、中行书，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救，但是权衡利弊，最终认为不值的，一致决定缄口不言，不去提及救的事情，他们都太聪明了，太知道轻重了，不用说就知道对方心中所想，知道什么该做，什么不该做。呸，我余庆瞧不起他们，他们和陛下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！”
咔嚓一声，柳青手中的木柴断成两段，抬头望向余庆，眼中百感交集，愤怒和悲伤并重，最终他强行压下心头波澜，恢复平静，摇头晃脑得说道：“平日里看动手多余斗嘴，没想到讲起大道理来，有模有样，小爷我无处反驳。”
“好香啊！”李元昊赞叹声音响起，她从马车上跳下来，使劲儿嗅了嗅鼻子：“余庆、萱儿，什么东西这么香？”